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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乐园

2013-09-10 15:33:35来源:福清新闻网  作者:林萌

  村中巨伞般的大榕树在那里无拘无束地撑开着,荫下凉凉的,透人肌肤。那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常去玩耍的地方。小伙伴们既能听清脆悦耳的鸟鸣,又能听风吹枝叶时,发出动人心旌的声响。有的上树掏鸟窝,有的在树周围抓迷藏,或隐或露,缠来绕去,在紧张的追逐中求得一瞬的欢快。忽一日,榕树下来了一位拉手风琴的年轻军人,他脸朝北面的田野,舒心地演奏着当时流行的歌曲。那时我还小,听不懂他拉的什么歌曲,只觉得那琴声甜甜的,象根吮不尽的棒棒糖。

  在离榕树一百多米的坡地上,有个军营,几栋黑色的木板平房,车棚里停着几辆军车。常见解放军战士驾着汽车在村里的小路上来来往往。这位拉手风琴的军人看上去不象当兵的,起码是个排长。只见他的右手指在高音键盘上流利地爬上爬下,左手指在低音键钮上有节奏地应和着。风箱象折扇似地拉开又合上,奇怪的是就这么一按一拉,那美丽的音符就从指缝间、音箱里流溢出来了,沾着村野的气息,沾着路边野花的芬芳。

  军人发现我们几个孩子在旁边听得入神,就转过脸来朝我们笑笑,说:小朋友,过来过来,我给你们拉首“卖报歌” 好吗?被他这么一叫,我们登时羞得呼啦一下跑开了。

  参加文化工作了才知道,手风琴在小型乐队中起着重要的作用。一首乐曲在大小三和弦与减七和弦的巧妙配置下,就会变得华美厚实了。手风琴的音量宏大,音色优美,音域宽广,节奏鲜明,能独奏重奏,是一种很受欢迎的乐器,怪不得儿时听到这手风琴声,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。那年头,在晨风送爽中,那脆亮的琴声就如甘露般滋润着我们那干枯的心田。

  村东边有条龙江支流,它是从海口流下来的,村人叫它“下江”,那里也是孩子们的乐园。一到夏天,同伴们放学后,吃过午饭就三三两两结伴到下江游泳。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江里洗得干干净净,满面春风地回来,我的心里也痒痒的,总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游泳。母亲胆小,怕发生意外,不让我去,但经不起同伴的诱惑,我就偷偷地去了。

  那天中午,太阳亮亮的,照得江边的水草竹树绿盈盈,海水象鱼鳞片似地泛着白光。我是旱鸭子,在堂哥的指点下,先学后腿蹬水,让身子浮起来,然后象鸭子似地慢慢往前游,游几步再回到浅处。一次学一点,学了一星期,也能游到水的深处了。有一天,我竟然一个人大胆地游向深处,谁知在返回时,腿脚不听使唤了,两手往上挣扎着,两腿却一直往下沉,身子浮不到水面上。尽管拼尽全力,仍无济于事。我见势不妙,大呼几声,叫堂哥过来拉一把。此刻堂哥正在远处畅游,情急之中,他一个猛子扎下去,从水底潜过来,很快就将我托起来。有了那双强有力的双手的托举,我的身子变轻了,胆子也变大了,终于回到岸上。

  呛了几口水后我才懂得,那游泳的艺还差着哩,不能未学走就先学飞,还得继续操练。我没有气绥,仍跟堂哥去,拼力蹬水练脚力。有时堂哥也会搞些恶作剧,逗逗大伙,以炫耀自己的本领。有一次,堂哥悄悄地游到对岸的苇丛里去。开先游着游着,头还露在水面,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。尽管我叫了他几遍,都没回应。此时,我有点慌了,莫非他抽筋溺水了?我赶紧叫水性好的几个同伴满江去找,可找了几遍都没找到。正当他们垂头丧气往回游的时候,堂哥在我的身边突然出现了。他站在水浅处捋着头上湿漉漉的头发,拿着一截空心的竹子在我的眼前晃着,笑着说:有了它,你们还怕什么?大伙这才恍然大悟,责怪他不该开这么大的玩笑。好了,现在人找到了,也该狠狠地“惩罚”他一下。霎时,只见江面水花飞溅,嬉闹声震天,犹如云南傣族的泼水节。本是沉静的下江也被挠动得水波乱颤。

  推铁环,也是孩子们的一项娱乐。屋前的空埕或厝巷的小道上,常有铁环着地时丁零零的声响,如银元敲击,轻盈响亮。铁环经过之处,撒落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。铁环是用粗大号的铁线做的,用钳子先将它折成圆形,然后在接缝处用锡焊起来。推环的勾子也是粗铁线做的,先将其一头折弯,然后再往下折,将豁口对准铁环,不让其滑出,就可以稳稳地往前推了。一个孩子有了铁环推,另一个就仿效。从开头的几个很快就发展成一个铁环队。一长串的铁环在乡村里巡回,颇有气势。孩子们从独自取乐变为集体娱乐,给寂寞的乡村增添了活力。

选自:《福清文学》2013年第一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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