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蝴蝶

　　我家附近有一块小空地。每逢暮春三月，空地上便长满野草，那样的翠绿，那样的新鲜，期间还夹杂着许多野花，红的，绿的，黄的，紫的，五彩缤纷，争相斗艳。有了花，便引来了蝴蝶。有了蝴蝶，便多了一份生气，多了一份精彩，多了一份乐趣。单调乏味的“水泥盒子”也多了一道不怎么亮丽却十分难得的风景线。

　　我带着小孙儿去捉蝴蝶。

　　儿子年少时，我在外地教书，很少和孩子们在一起；即使在一起，也很少陪他们玩。工作的重担，家庭的重担，压得我好累、好累。虽然我很爱他们，但却少了一份陪他们玩的心情。如今想起来，总觉得欠他们一份感情债。

　　现在我退休了，尽管手头还有些想做的工作，然而毕竟是“自由人”，没了那份在职时的责任感、紧迫感。我可以自由支配我的24小时，可以随心所欲安排我的工作进度。因而，我有更多时间和小孙儿在一起，陪他玩，逗他笑。我是在还债，偿还那份欠孩子的感情债。

　　早晨，我都要带着小孙儿，离开“鸽子笼”，到户外散步，呼吸新鲜空气。小孙儿不满2岁，还是步履蹒跚，还在牙牙学语，可小家伙醒得比我早。他总提着我的鞋来到我床前，“爷！爷！”地催我起床带他离开“笼子”，走进自然。

　　这天，我们走进草地。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。蝴蝶白色，个头小，毫不起眼。然而小家伙却稀奇得不得了，迈着鹅步，伸出小手去捉。小蝴蝶飞走了。小家伙扑了个空。他望着在他头顶上盘旋飞舞的小蝴蝶，既兴奋又无奈。他向我发来求救的信号。“爷！爷！”他指着蝴蝶嚷！

　　我为小孙儿捉蝴蝶。

　　我捉过蝴蝶。在田间地头，无数蝴蝶在盘旋。我盯住一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，猫着腰屏住气踮起脚，小心翼翼靠近它，然后，闪电般出击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蝴蝶的翅膀，心里充满着胜利的愉悦。不过，那是遥远的过去。

　　我尽力模仿着童年时捉蝴蝶的动作。无奈，我的腰硬了，气也粗了，腿脚不灵活了，连出手的动作也显得那样笨拙可笑。第一次失败了。第二次失败了。第三次又失败了。虽然我始终没能够捉住蝴蝶，但是，小孙儿却在一旁乐得哈哈大笑。我仿佛找回了童年的情趣，陪着小孙儿一起笑！

　　我没有捉到蝴蝶。我捉到了童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