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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女人

2010-06-06 13:54:51来源:福清新闻网  作者:林海帆

  ○林海帆

  街角有个戴墨镜的人,一直不紧不慢跟在一个女人背后。女人似未察觉,还与旁人谈笑风生。

  坐在对面街的莫利好无聊,手上摊着报纸,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,无意瞅见了这一幕。他放下报纸,饶有兴趣地欣赏起这一突如其来的好戏。

  女人和同伴边走边聊。一会儿同伴道别,走开了。女人独行,戴墨镜的还是不紧不慢跟着。“女人就不懂得观察身边事。”莫利摇摇头,从桌上拿起眼镜,吹口气,在衣角上使劲揉了揉,继续观察着。

  戴上眼镜,焦点更清晰,但人不见了,不只是女人,还有那戴墨镜的。莫利诧异,这条街还很长,还没到尽头,怎么他一戴眼镜两人就都消失了?

  他认真观察起对面街道。那儿没商店,女人应不会进去。有几幢古老建筑,但门都紧闭着。房子挨得很近,容不下一人从间隔中走过。按照女人的步伐速度,应走到这里。那是一座半开着门的奇怪建筑,红顶白墙,门口坐着老头,懒洋洋地在晒太阳。周围人来人往,很少有人推门进去。楼上几个窗户,也都紧闭着,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用木条封死的痕迹。

  不多时,有人出来,高个子,戴宽边大檐帽,低头匆匆走过老头身边。一直眯着眼的老头睁开眼,一把拉住那人,用力把他推到门里。那人似乎手无缚鸡之力,被轻易“请”回屋里。

  莫利吓出一身冷汗,他看了看周围,每个人都步履匆匆,没人发现这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怪事。他越想越奇怪,一股好奇心驱使着他到那里瞧一瞧。

  他脱下眼镜放在上衣口袋里,快步走向街对面。

  到了,莫利才注意到这建筑有个小小招牌,上写“欢乐屋”,看去像是廉价夜总会。正想着,他突然听到一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在对他说话:“干什么?年轻人。”这声音像是罐头被挤压到变形的怪腔怪调。他回头一看,老头正瞪着他。莫利有些紧张,微微颤抖,不只是声音,还有他的身体。“哦,我想进去看看。”

  “进去看看?你是谁?把这当作廉价夜总会吗?滚!滚得越远越好!”老头的巴掌就要扇过来了,莫利跳开,转身就跑。他抬头看了眼楼上,似乎感觉到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木条的缝隙注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。他的心狂跳不止,不敢回头;老头没追来,但他的吼叫声一直伴随着他离开。

  跑好一会儿,莫利感觉可以了,回头一看,周围人并没注意他,好像这一切没发生过一样。

  莫利喘口气,发现自己跑到另一条街上,悻悻地回家了。

  一连几天,莫利都在看报纸。他一直关注的社会新闻并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事,连蛛丝马迹都没有。

  莫利又来到老地方,还是默默观察街对面,却发现许多工人正在拆“欢乐屋”。他赶忙跑去询问原因。工人没好气地说:“有人给钱我们就干,你谁啊,管这么多事。”莫利不作声,退几步,远远看着。

  二楼已开始拆了,就像是保存好久的礼物突然被拆封了一样,原先隐藏在内心的秘密就这样无遮无拦地暴露在空气中,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异样的味道。二楼被毁得差不多了,但依稀可见原来的风貌。那是一个用木板隔成好几间房的大厅,窗户也确实是用木条由里面封死。

  屋里人不知去向,现场工人忙忙碌碌,莫利扭头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,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。莫利问道:“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?”那人摇摇头,“我只是路过,好奇而已。”莫利回过头来,于是两个好奇的人就这么默契地一起看着,一直看了好几个小时。

  回到家的莫利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得傻冒,发誓别再想这么愚蠢的事。

  又是一连几天过去,莫利又来到街上,又觉得无聊。他突然又看到那女人,她还与旁人有说有笑。莫利紧张地看了看街角,发现少了戴墨镜的人。莫利心一动,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着。

  他不紧不慢跟着那女人。女人的同伴在拐角道别后离开了。女人继续向前。莫利继续不紧不慢跟着。

  街对面,无聊的亨利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手上的报纸,突然眼一抬,发现了这有趣的一幕:街角有个戴墨镜的人不紧不慢跟着一个女人,女人似乎未察觉。

  亨利放下报纸,专心看起热闹。

  走着走着,莫利发现不对劲了,女人再次从他眼皮下消失。他急忙找起来,但人来人往一无所获。他有点沮丧,转身回头了。

  无聊!以为能看到好戏的亨利在心里暗骂,随手拿起报纸继续看着,只见报屁股上有则小小告示,写着:“敬告各位老客户:欢乐屋乔迁新址,现已开张,请互相转告。”

  (作者为大学在学生,在文学道路上摸着石子过河,却不吝思考。本文用白描手法演绎故事情节,意在告诉读者: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作者认为这就是生活的内涵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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